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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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
後悔當初沒有親自去夏令營，想讓自己幫忙跟小朋友引薦一下？
“我跟她熟不熟跟你沒關系，呢你先說你的。”張陳思挑揀著尚能入口的幾樣一邊安撫自己的胃，一邊把特別難吃的撥到一邊，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對面的人，“特地把我約出來單獨吃飯，以我們的交情，我還有點不自在的。”
此話一出，對邊花式把玩刀叉的人動作一頓，心眼兒小的連一點不悅都順著嘴唇一張一閉表露出來：“我也是看在初中老同學的份上好心提醒你，張陳思，離那個元喬喬遠一點，別到時候被她耍的團團轉，她玩好了，你自己倒是工作都黃了。”
張陳思吃下最後一口尚能接受的食物，不客氣的把刀叉往盤子裏一甩，鐵與碗碟相撞發出尖銳的脆響。
整個人直起腰背淺淺倚靠在沙發凳上，直視對面的人：“你到底想說什麽？能不能稍微清楚一點別繞彎子，我聽不懂。”
“你…”對面的女人狠狠咬了咬牙，還是強迫自己端出一張假笑的臉:“你不是圈內人，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很正常，我肚量大不跟你計較。”
“元喬喬家裏不是一般人，那個思想和規矩的嚴苛程度稍微透露出一點給外界都非常人能接受的。那個家族啊，從四百多年前就存在，一直盤踞在南方一代，尤其是本家的大宅，叫做長山園林，你應該聽過這麽一個園林，前幾年被列為國家級物質文化遺產，占地面積就故宮也不遑多讓，就在南郇本地的郊外，生人勿近。”
“你們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再就元喬喬本人來說，她年紀小，初入圈子接合作項目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她是小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能多照顧著點就多照顧著點，那想到，就我們做那麽多，什麽事都想著她，忍讓她，結果自作多情了唄，人元家大家族的小姐根本看不上我們這種普通人，合作的時候和誰都親親昵昵的，所有人都覺得她可愛單純。”
“合作一結束就翻臉不認人，看著跟她關系好的叫約著出來一起玩，她那叫一個花式推脫天天都忙，再小透明點的聯系方式就被拉黑刪除了。”
“她在你面前應該也是天天姐姐來姐姐去的吧？不稀奇我說的這麽準，因為她對誰都用這一套，熟練的不得了，也不嫌膩…也是，方法嘛，有用就行，你現在不也上鉤了？”
“奉勸你一句，早點主動疏遠她，斷幹凈最好，省的到時候她玩膩你了，用在你手上的手段可有你後悔的。”
“元小姐大約是愛面子，逼著你主動提出要斷關系，她還委委屈屈的像是真是你做錯了什麽傷害到她幼小單純的心了呢，小茶姐喲，小小年紀不學好，好好說話不會，麻煩你幫她遞個杯子都要茶裏茶氣地說‘謝謝哥哥姐姐~’哎呀我都學不來，茶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車軲轆似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張陳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連著幾個“茶姐”一出，臉色更是黑如鍋底。
“容我打斷一下，”張陳思很想散一散今天從等對面這位“初中同學”交情的女人，到被迫吃這麽不合胃口的法式午餐，再到聽一個從來沒有跟元喬喬見過面、僅僅憑著她那點道聽途說就這樣惡意詆毀一個未成年的小朋友等等一切事情憋出來的火氣，“顏藝。初中同學。初中的時候我們就沒玩到一起去，那今天看來原因就在這裏了。”
“你什麽意思？”被叫做顏藝的女人被張陳思突然轉變的話題弄得一臉懵。
“你比我大一點，二十九，比小朋友大了有一輪，你就是這麽做前輩的？”
“再者，”張陳思坐著不舒服，就索性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顏藝，“你跟她合作過？見過面？她叫過你姐姐圍著你轉過？你們曾經有過交情她對你玩膩打壓你事業逼你主動斷交？”
未料到張陳思是這麽個反應，顏藝一時間楞在座位上忘記反應。
“你說的這些，你經歷過嗎？親眼見過嗎？”
“說話。”
她仰頭看著這個不太熟的老同學，氣焰瞬間被壓的只剩火星子，忽閃忽閃將要徹底滅掉。
“沒……沒有。”
“既然沒有看見，你憑什麽這麽說她？既然沒有對你，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她？”
“你，你們，為什麽要把這麽大的罪行強加到一個一七八歲的小孩子身上，為什麽要用這麽大的惡意去揣度一個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小的小孩子？元喬喬她是有懈怠工作拖累你們，還是有敷衍質量讓你們花足夠高的價格拿到不與價格相匹配的作品？沒有吧？”
“她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走到今天這一步，卻僅僅是拒絕了你們浪費時間的娛樂邀約，就要被否定之前的一切努力，包括工作期間和你們相處時的快樂嗎？”
“顏藝，顏老師，如果你今天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大可不必，你那點自以為是的為別人好還是留著自我感動去吧。我看我們聊得也不是特別愉快，這一桌子東西雖然難吃但到底還是我吃的比較多，就不占你的便宜了，我先走一步去結賬了，你喜歡這地方就多坐坐也沒關系。”
張陳思轉身走的幹脆，沒再多回頭看一眼。
顏藝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張陳思走去吧臺付了帳，動作行雲流水，再偏過腦袋望向大門的方向，就連襯衫外套的一片衣角都捕捉不到了。
-
再次醒來元喬喬是在醫院熟悉的病房裏，單人病房，打掃的很幹凈，依舊是元喬喬熟悉的裝潢。
精神科雙相病區，有一個專屬於她的病房。
“元寶，你終於醒啦！”第一個聽到的聲音居然是方折意的，“你這次整整昏睡了一天唉！你看……”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多，和昨晚回房間的時間差不多。
“小方姐姐，你怎麽在這裏？”剛剛轉醒，說話都病蔫蔫兒的，動一下都費力，於是元喬喬幹脆只看著天花板，視線內，氯化鈉和葡萄糖的空袋子有好幾個，最後一個還剩一半，正滴著，針頭應該還紮在她手上，但她渾身都是麻的，根本感覺不到那一點點疼痛。
“我可是聽說你出事了就立刻扔了姚覆年和工作室趕來了，臨時機票都買不到，坐高鐵來得，慢不少，可給我急得！”方折意抱住她的手，是真正的真心實意。
發病暈倒，醒來不是保姆阿姨冷冰冰的“十一小姐”，也不是空無一人只有自己的房間。
她該滿足了的。
可是她真的真的好想好想此時此刻能陪在她身邊的是張陳思啊……
“想見姐姐……”她小聲呢喃。
“什麽？”方折意聽不清，蹲下身把耳朵湊到她唇邊，輕柔的，“元寶，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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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
後悔當初沒有親自去夏令營，想讓自己幫忙跟小朋友引薦一下？
“我跟她熟不熟跟你沒關系，呢你先說你的。”張陳思挑揀著尚能入口的幾樣一邊安撫自己的胃，一邊把特別難吃的撥到一邊，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對面的人，“特地把我約出來單獨吃飯，以我們的交情，我還有點不自在的。”
此話一出，對邊花式把玩刀叉的人動作一頓，心眼兒小的連一點不悅都順著嘴唇一張一閉表露出來：“我也是看在初中老同學的份上好心提醒你，張陳思，離那個元喬喬遠一點，別到時候被她耍的團團轉，她玩好了，你自己倒是工作都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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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面的女人狠狠咬了咬牙，還是強迫自己端出一張假笑的臉:“你不是圈內人，不懂這些彎彎繞繞很正常，我肚量大不跟你計較。”
“元喬喬家裏不是一般人，那個思想和規矩的嚴苛程度稍微透露出一點給外界都非常人能接受的。那個家族啊，從四百多年前就存在，一直盤踞在南方一代，尤其是本家的大宅，叫做長山園林，你應該聽過這麽一個園林，前幾年被列為國家級物質文化遺產，占地面積就故宮也不遑多讓，就在南郇本地的郊外，生人勿近。”
“你們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再就元喬喬本人來說，她年紀小，初入圈子接合作項目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她是小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能多照顧著點就多照顧著點，那想到，就我們做那麽多，什麽事都想著她，忍讓她，結果自作多情了唄，人元家大家族的小姐根本看不上我們這種普通人，合作的時候和誰都親親昵昵的，所有人都覺得她可愛單純。”
“合作一結束就翻臉不認人，看著跟她關系好的叫約著出來一起玩，她那叫一個花式推脫天天都忙，再小透明點的聯系方式就被拉黑刪除了。”
“她在你面前應該也是天天姐姐來姐姐去的吧？不稀奇我說的這麽準，因為她對誰都用這一套，熟練的不得了，也不嫌膩…也是，方法嘛，有用就行，你現在不也上鉤了？”
“奉勸你一句，早點主動疏遠她，斷幹凈最好，省的到時候她玩膩你了，用在你手上的手段可有你後悔的。”
“元小姐大約是愛面子，逼著你主動提出要斷關系，她還委委屈屈的像是真是你做錯了什麽傷害到她幼小單純的心了呢，小茶姐喲，小小年紀不學好，好好說話不會，麻煩你幫她遞個杯子都要茶裏茶氣地說‘謝謝哥哥姐姐~’哎呀我都學不來，茶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車軲轆似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張陳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連著幾個“茶姐”一出，臉色更是黑如鍋底。
“容我打斷一下，”張陳思很想散一散今天從等對面這位“初中同學”交情的女人，到被迫吃這麽不合胃口的法式午餐，再到聽一個從來沒有跟元喬喬見過面、僅僅憑著她那點道聽途說就這樣惡意詆毀一個未成年的小朋友等等一切事情憋出來的火氣，“顏藝。初中同學。初中的時候我們就沒玩到一起去，那今天看來原因就在這裏了。”
“你什麽意思？”被叫做顏藝的女人被張陳思突然轉變的話題弄得一臉懵。
“你比我大一點，二十九，比小朋友大了有一輪，你就是這麽做前輩的？”
“再者，”張陳思坐著不舒服，就索性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顏藝，“你跟她合作過？見過面？她叫過你姐姐圍著你轉過？你們曾經有過交情她對你玩膩打壓你事業逼你主動斷交？”
未料到張陳思是這麽個反應，顏藝一時間楞在座位上忘記反應。
“你說的這些，你經歷過嗎？親眼見過嗎？”
“說話。”
她仰頭看著這個不太熟的老同學，氣焰瞬間被壓的只剩火星子，忽閃忽閃將要徹底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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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看見，你憑什麽這麽說她？既然沒有對你，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她？”
“你，你們，為什麽要把這麽大的罪行強加到一個一七八歲的小孩子身上，為什麽要用這麽大的惡意去揣度一個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小的小孩子？元喬喬她是有懈怠工作拖累你們，還是有敷衍質量讓你們花足夠高的價格拿到不與價格相匹配的作品？沒有吧？”
“她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走到今天這一步，卻僅僅是拒絕了你們浪費時間的娛樂邀約，就要被否定之前的一切努力，包括工作期間和你們相處時的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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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藝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張陳思走去吧臺付了帳，動作行雲流水，再偏過腦袋望向大門的方向，就連襯衫外套的一片衣角都捕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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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元喬喬是在醫院熟悉的病房裏，單人病房，打掃的很幹凈，依舊是元喬喬熟悉的裝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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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寶，你終於醒啦！”第一個聽到的聲音居然是方折意的，“你這次整整昏睡了一天唉！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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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姐姐，你怎麽在這裏？”剛剛轉醒，說話都病蔫蔫兒的，動一下都費力，於是元喬喬幹脆只看著天花板，視線內，氯化鈉和葡萄糖的空袋子有好幾個，最後一個還剩一半，正滴著，針頭應該還紮在她手上，但她渾身都是麻的，根本感覺不到那一點點疼痛。
“我可是聽說你出事了就立刻扔了姚覆年和工作室趕來了，臨時機票都買不到，坐高鐵來得，慢不少，可給我急得！”方折意抱住她的手，是真正的真心實意。
發病暈倒，醒來不是保姆阿姨冷冰冰的“十一小姐”，也不是空無一人只有自己的房間。
她該滿足了的。
可是她真的真的好想好想此時此刻能陪在她身邊的是張陳思啊……
“想見姐姐……”她小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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